冻死鬼投生

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被冻死的,投生到今生来依然那么怕冷,超级怕冷。我的冬天比别人早到,满大街都在穿毛衣时,我已经裹在棉袄里了。记得多年前,体重只有三十八、九公斤,有一年,最寒冷的季节里,心血来潮找老妈要了二千元钱,跑去驾校学驾照。开着废铜烂铁一样的破金杯车,在高新开发区附近空旷的野地里横冲直撞。穿着厚厚的棉袄,还套了三件毛衣。没轮到自己时跟着其他师兄弟们一起,流着鼻涕,在冻硬的土地上跺着双脚,拼了命地上窜下跳御寒,从上下牙不停打架的嘴里哈出的气能立马结冰掉到脚面上。朔风刺骨的寒凉侵略性地占领我全身的皮肤,在脑海的记忆中烙下深深的印记。那一年,我终于在冻死前顺利拿到命换来的驾照。

N年后的如今,虽已多了十公斤脂肪,但怕冻程度丝毫未减。不过即使滴水成冰时,也不敢在棉袄里塞三件毛衣了,怕出门被路人误认为是哆啦A梦。呆在上海的家里,开着包租公配备的三菱空调,每天边爬网边灌几升的白水,喝得肚子里咣当作响,在频繁使用抽水马桶后发现,热气随着进进出出的水,只在我身体里做短暂停留罢了。我想这个冬天可以在我受冻的血泪史上另谱新曲、再添新章了。

想起老公做为反方辩友一直反对我吃胖,并曾经大放厥词,威胁我说瞎了瘸了都要你而胖了就不要你,担心足不出户会越来越胖。要知道减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体重增加时以公斤为单位,而减少只能以克来计算。记得去年夏天下决心减肥,晚餐只用胡罗卜黄瓜西红柿来填肚子,可怜我还要给反方辩友同学煮美餐,看着他把红烧肉清炖排骨塞进嘴里,那种折磨让我想起渣滓洞里的江姐。当了一个多月的兔爷后,一天晚上喜滋滋地剪指甲洗澡,上磅称净重,发现一两肉肉也没少,从此发誓再不节食减肥。

那么就运动减肥吧。从网上Down些Hip Hop和New Jazz的VCR下来,跟着屏幕使劲扭动腰肢学习,即能苗条又很时髦。练得我顺拐加抽筋,连智商都跟着下降。我很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体协调性极差,动作蠢得象跳大神、鬼上身。罢了罢了,还是免了吧。运动减肥的念头刚一萌芽就凋零了。

穿着棉裤戴着无指手套,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以上这些垃圾。这时MSN上老公让我去参加他们公司的元旦聚餐,并说是领导关照他带上家属的。脱掉棉裤换上薄薄的保暖纤体裤,穿上亚麻短裙,套上羊皮长靴,略施粉黛,镜中是谁娇美迷人?一个冷颤打得我从花痴状态中清醒过来,穿得太薄了!我用最快的速度窜出屋外钻进车内,把车倒出院门,打开暖风和音乐,听张韶涵唱:我逛到这条热闹的街太阳晒得我有点累,奇怪最近我爱碎碎念但又觉得 I DON’T

CARE~~汇入车流,不时见到有短衣短裙的女孩在寒风中穿过马路。她们前世一定是被热死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