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王八羔

这两天跟新民博主陶唯倩姐姐学会了一招杀手锏:汉骂。以我愚钝的脑瓜来看,我得乘热打铁,快点现学现卖,不然很快会忘掉,

想来想去值得骂的也只有对门那老王八羔子了。虽说我们搬来一年了,实际上对门那对老东西长啥嘴脸至前几天为止,我还从未见过,原因大家都清楚,现代文明流行趋势,邻里间老死不相往来。

几月前老王八家开始装修,但老王八抱着窝无处可去,所以装完了卧室装客厅,两个老龟蛋就在屋里滚来滚去。老龟老了,睡眠少,耳朵也聋,于是从早上六点多钟到晚上七点多钟,电锯电钻电铁锤一齐上阵,反正四只龟耳朵聋了也听不到。大门大开着,电锯摆在门口,离我家门两米来远,木灰飘到我家门缝里,一天三擦也弄不干净。

为此我专门上网查了上海市政府有关装修方面的规定,规定表示:早八点前,晚六点后,双休节假日都不允许使用嗓音过响的装修工具。这狗娘养的烂规定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老王八的耳朵——摆设,对根本不按规定走的王八羔子起不了任何约束作用。任凭物业规劝、保安制止、业主找上门理论,老王八羔家仍旧每天六七点钟开始刨他娘的祖坟,他是吃了秤砣铁了龟蛋,比周扒皮装鸡叫还准时。

于是乎三天两头有人来相骂。有天接老公下班回来,正赶上楼上一彪形小汉直着嗓门站在楼梯口跟老王八叫嚣:“几点钟了还搞嘎大声响?。。。已经讲过侬好几次了,面皮嘎厚,侬弄得大家否客气,这也太不象咸话了吧?!。。。”

小个子彪汉四十来岁,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脖子里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使得脖子比平时粗了许多,一条小指肚粗的金链条勒得他几乎快要断气了,看得出来这个小个子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和老公两个胆小鬼吓得以最快速度窜回屋里锁好门,敢怒不敢言,怕溅自己一身血。

老王八双双跳出屋门呜里哇啦地放着连环屁回应小个子,我站在卫生间的窗下竖着耳朵偷听,卫生间窗户的玻璃蒙着厚厚的一层木灰,我没长透视眼,看不到外面指手划脚的一人两龟,只好用偷听的。

这对老王八在众人的唾骂中硬着龟壳几月如一日地继续扰民,双休日也从未停止过,可怜老公每日工作繁忙,凌晨二、三点钟才能睡下,每天早晨七点又准时被吵醒,以至于即使偶尔几次对门无声响时,我还会七点准时醒来,靠,都落下病了。

实指望龟洞早点刨好,也好早点停止这种折磨。

国庆溜到福建霞浦呆了五天,五号很晚才到家,出门在外总是睡眠不足,心想到家总可以睡个大懒觉了。没想到六号一早七点来钟,电钻声准时响起!我和老公头昏脑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找到物业负责人告小状。负责人一脸无奈,说目前对于这种装修扰民现象市政府除了规劝外也无任何办法。于是他跟着我们来到对门,象征性阻止了一下就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对门那对老王八羔子,六十来岁的龟公个头比较魁梧,一脸凶相,很象史努比的哥斯拉版;龟婆典型的一个肥婆,眼袋下垂嘴角下垂胸口的两坨布袋也下垂,能下垂的地方一律下垂。两个老东西至少在长相上还蛮搭的,全都长就一副不省事的脸。此刻他们瞪着龟眼死死盯牢我和老公,我们赶紧转身开门溜回自己屋里,脑后如同有四根钢针一样刺向我们。

几分钟后,电钻声继续响起。我想像着对门的老龟公拿着铁棒来敲我的头,浑身都下垂的老龟婆念着咒语骑着扫帚飞上了天。

那对老龟估计玉皇大帝下凡也拿他们没辙,好像他们是在拆他娘的祖碑,刨他爷的祖坟一样与旁人不搭界。

怪只怪我和老公太笨,告完状干吗和物业人员一起回家,让老王八记恨我们?以至于向物业告小状的后遗症就是:每天的电锯电钻声比往常提前二十分钟响起,龟窝里各种垃圾、编织袋、铁锹、木墩子、烂木头渣儿、空油漆桶、碎玻璃块儿一古脑全部堆在门口,直抵着我家的防盗门,很明显这是一种故意挑衅的行为。

一次我送完老公上班后自己回家,见到老不死的龟公站在门口挑衅地拿龟眼捥我,一大块三角玻璃紧挨着我家的防盗门歪歪地竖在墙上,稍不小心就会碰倒。吓得我低着脑袋把防盗门开成一条缝、侧着身子钻进了家,真的很怕他冲上来打我一顿。

今天这次和上次场景没变,只是道具由三角玻璃换成了一把大铁锹竖在墙上,老龟公依旧杵在屋门口拿龟眼捥我。我有了幻觉,那铁锹是他准备拎起来拍我的。十月六号到今天是十月十一号,告小状几天来我受到两次惊吓,得出结论:龟壳是坚硬的,比老虎屁股还碰不得,龟性是凶惨的,邻里们和物业都惹不起,我偏要去惹岂不是找死,龟窝早晚会盖好,老王八羔子一定死我前头!

我不得不敬佩鲁迅先生发明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骂完了老王八蛋,气也就顺了。只要他们不蹲我家门口拉屎,我和老公就决定低眉顺眼地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