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记之重逢

一、途中

空服男生依然推着小推车向旅客兜售航模,我依然对航模没兴趣,只死盯了人家帅得一塌糊涂的模样看。一切都是老样子,除了该死的燃油税上涨了25%。

男生转过头来,目光投向我,慌乱中我象征性地擦了下口水,说:“Please give me a
shaver!”

男生向我演示这款韩国进口电动剃须刀的功能与用法,把样品递到我手中并说:“请不要试用!”

“放心,我没有胡子!”

这小帅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样子真是可爱。

买下它,送给我哥哥应该是很不错的礼物,但最重要此刻能掩饰我色女嘴脸不被揭穿,就算是他发现我在盯着他看,也会以为我只想买商品而已。

掩耳盗完铃,舷窗外蓝天白云已变灰蒙蒙一片。我早说过,城市与城市间环境的区别,在近一万米的高空就已见分晓。

二、当晚

晚上赴飞鹤之约,迟到了多半个小时。这厮一人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并没有象我想象中一样,起身给我一个大的拥抱,而是斜着眼瞄我,说:“你傻不傻啊!?”这可不是老友重逢时应该出现的台词,“时尚过头了。”

个土老帽,原来是看不惯我的行头。

这次回家很突然,其他朋友大概都已安排好自己的事,没空赶来跟我这闲得发慌的人厮混。也好,只剩我们两人,正好可以暧一下昧。

实际上心里很感动飞鹤对我的重视,起码我自己这么认为。

打开茅台。我对酒狗屁不通,茅台二锅头烧刀子都他娘的一个味儿,呛死人辣死人。隔壁桌的大叔喝得东倒西歪,吐字不清,声高调高,手势挥舞得颇有气势,象列宁在一九一八。我偷笑。飞鹤说:“别看人家了,你醉后的德行还不如他呢。”

这个晚上因人丁稀少而早早收场。

三、第二天

下午三点在好乐迪,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屁妞。想当初我们一起背包走在大山里,我不止一次见过她的飒爽。而今天下午,她的妩媚让我眼前一亮,这丫头漂亮了许多。

大大的拥抱后,她说:“你变了好多,是个外地人了。”

东仔跳了槽,薪水上了个新高,看来换槽啃就能让猪精神焕发。

两人大力飚歌,屁妞唱:“来吧我是风情万种。。。”

东仔唱:“来吧我是骚得要命。。。”

飞鹤叫了一瓶伏特加,一瓶威士忌,一些碳酸饮品,掺和后加了冰块放在花瓶一样的大杯子里。

这次鸟人们不再拼命灌我,每个人都见识了我超烂的酒品。酒品不好就是人品不好,我的人品会随着嗨高的指数直线下跌。

东仔极力阻止我喝,他对我上次回家嗨高后把他揣到呕吐而心有余悸。酒品烂到像我这样温柔突变野蛮的,大概为数不多。

嗨高的屁妞扬言要去吧台露大腿,看能不能赊瓶酒来。不多时她嫣笑着返回,说“腿没露成,遇到个熟人~”

卡布为了她那“四个亿的工程”(《闲人马大姐》中潘大庆挂嘴边的台词)又窜外地去了,打来电话,说是明天死活也要赶回来跟我抵头。

晚饭打赌,输者作东。赌局为:在飞鹤脸上盖个唇章,很明显,东仔作东。

晚饭在哪里吃的什么一概没印象,只听有人说我不能去别人锅里夹菜,好在没人乐意理睬酒鬼,不然我会被踩死。

这个晚上因全体烂醉而早早收场。

回到家,我蹲在马桶边,头栽在马桶里,胃里翻江倒海,伏特加劝降昨晚的茅台,率大部队原道返回。

四、第三天

卡布下了高速,就赶来迪欧西餐厅见我。她保持一贯的明艳张扬的着衣风格,只是今天故意穿了条跟我一起在上海买的相同的短裤,也配一双羊皮长筒靴。她说有意跟我撞裤,这样好扮Twins。她说喜欢我的来电铃音,为了Twins得更相像,让我蓝牙传给她,她改成和我相同的铃音。

二个三八哈哈狞笑,臭味相投,全然不顾坐在对面的东仔。

东仔闷不作声,吐着烟圈陷在沙发椅里扮酷,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八婆。我和卡布俗不可奈地相互吹捧对方四位数的衣服穿身上是怎样怎样地靓,为了此趟回家,我甚至还花一上午时间,放狗在网上搜来化妆技巧跟着比葫芦画瓢。

嘿,打小就听妈妈话,妈妈说过,长得俏就是俏,装得俏引人笑。所以,我素面朝天几乎不化妆。我这长相,曾问过一个闺密,让她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整容的话,应该整脸上哪部分,她煞有介事手托下巴眼光在我脸上扫了几圈,然后说:全部。靠,我说干脆整瓶稀硫酸直接泼我脸上,烧一烧负负得正以毒攻毒,没准儿就能当平面毛豆了。

于是乎狠狠心买来论克卖的、克数单价接近黄金单价的毛戈平彩妆,糊在脸上如同批墙灰。这被卡布嗤之以鼻,说整天素面朝天的人居然买这么专业的彩妆品,尽糟蹋东西,纯属欠抽型,还拿出来炫耀,更加欠抽。

屁妞很个性地迟到了四小时之多,顶着她的超大写真相框走进迪欧包房。她和卡布早有耳闻但从未见面,卡布是她“住在下铺的兄弟”(屁妞原话,她俩买的同一栋楼,一个住十一楼,一个住十四楼)。两个丫头片子惺惺相惜,臭味更投。于是乎我也被甩一边,跟东仔一起,看着这两个八婆手舞足蹈。

飞鹤在他另一场应酬中迅速喝晕,说是为了能早些来赶我的场子,暗地里我很开心。

从迪欧出来直奔九度空间,这个够破够烂的K厅成了我每次回来都来的根据地。飚歌飚酒飚抽疯。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五、返回

坐上机场大巴,离开这个城市在即。三天来如烟云过往,偶尔的放纵虽说可以原谅自己,但脑壳里因我的酒醉而复苏的提线木偶活跃地跳动起来,不停地用木头手肘撞击我的太阳穴,提醒我下次一定撞爆我的头。

现在乖乖地坐在家里电脑前,很关心地给朋友发去问候:“天天烂醉,你会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