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秃鹫的午餐

昨天风领队来我家,说起我们十人个的万里川藏路,当然忘不了那极度刺激视觉和味觉的天葬啦,现在扒出来反刍一下下,希望能给看到的想减肥的JJMM们一点点帮助。友情提示:吐的时候离屏幕和键盘远点,后后~~

“索县小布达拉宫十点半天葬开始,松油烟已燃起,小镇上空盘旋着成群的秃鹫,虽然很怕,但硬撑着想看。”

我把这条短信发出去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看不看?看不看?看不看?他NND,不看从此没机会,看了再说!从下定决心那一刻开始,胃就暗地里跟我闹情绪,不停地翻上翻下,并把刚吃下的早餐送到喉咙口以示抗议,我忍!!

爬上半山腰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身边聚集的秃鹫也越来越多,一只秃鹫在我面前一米处昂首挺胸与我对视,一分钟后又一只挥着宽大的翅膀、夹带着一阵腥腥的风降落在那只旁边,高傲敏捷的目光直视我们。我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这种雄美的动物,它们威风凛凛神圣不可侵犯!对捂着嘴大瞪着眼睛傻瓜一样的我不屑一顾。

十点半整,全体喇嘛坐北朝南呈三角形盘坐在草地上开始诵经,声音低沉但很有穿透力。面前的两具尸体分别用黑色和棕色的牛皮裹得严严实实。尸体呈跪状,据说是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有一个喇嘛分发着象纸片一样的东西,我想那大概是经词吧。诵经声告一段落后另一段经文又开始诵起,此时的喇嘛双手合十。半小时后三段经文咏诵完毕,有个喇嘛向半山腰土房旁边的藏民招手,两个藏民跑下山,然后两僧两民抬着这两具尸体向那间土房走去。

我们经过藏民同意爬到土房的房顶上向下看:正好看到院子里已经去掉牛皮包裹的两具裸尸,一男一女,男北边女南边,我又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两具腐尸。

这时幻觉出现了,我们所在的平台是土块搭建的,人在上面走动使得房顶一颤一颤地抖动,好象随时都有塌掉的可能。我想象着如果我掉下去正好掉到两具腐尸中间,昏了或死了不说,如果没昏,我爬起来就应该沿墙角往右侧开着的小门逃窜,因为我看见中间那道大门是落了锁的。有时我对自己敏锐的观察力相当佩服,又对过于神经质的大脑深恶痛绝。神经崩紧到了极限,心想一断这辈子就玩完了,回家后可以搬到七里岩精神病院当长住楼长去了。

扯回来扯回来——尸体在牛皮的包裹下虽已腐烂泡肿,但主刀喇嘛用刀划开肌肉时我依然看到了肉质的弹性,尸体也显得并不僵硬,以划割力度来看男尸比女尸腐烂度高些。喇嘛把尸体正面乱七八糟地切割上N刀后,右手提着男尸左脚髁,手腕一抖胳膊一振,一具沉重的尸体被他很轻松地翻了过来。这时,腐尸的臭味开始慢慢扩散开来。我把冲锋衣脱下来蒙住整个头,用袖子捂着口鼻。片刻时间,两具尸体切割完毕,喇嘛向后闪去,这时,箭在弩上的秃鹫铺天盖地俯冲下去,我只看到一眼肉被那钩一样的尖嘴啄起,然后便黑压压挤满了翅膀。这时臭味象开闸洪水般顷刻间充斥了整个天空!妈妈啊,没法活了,以后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五毒攻心!七窍生烟!臭味针一样顺皮肤的每个汗毛孔扎进身体使人窒息!我手忙脚乱地给大家分发湿巾纸,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的湿巾纸救了这些快被熏死的人。

约20分钟后,两个喇嘛开始用绳子驱赶俯在尸体上的秃鹫。两具森森白骨跳入眼帘,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真让人惊诧。还有三只秃鹫在拉扯着一块皮下组织象筋一样的东西。女尸的一只脚自脚髁处断裂,由于腐烂程度较轻没被吃净,只见喇嘛捡起那只脚,在脚底处补上几刀,往秃鹫群里一扔,片刻间就成了几块骨头。这里有必要补充一下,主刀喇嘛手上是不戴手套的,也不用任何东西来堵口鼻,人家照样正常呼吸。后来我对他的那套呼吸系统仰慕了许久。

实在忍受不了,拉着Aiming跑下平台,谁知这个疯子自己又折回去看接下来的割头皮和敲骨头。只好自己下山,下山途中无意中踢了几脚散落在山上的人腿骨,脑子已被那场面和臭味麻木了,掌管怕的神经崩断到一根不剩。

为了尊重民族信仰,我们没有拍照。下山后我忍不住拍了几张远景,请看下面的图解:

面前长满草的山坡是我们看喇嘛诵经的地方,一只秃鹫吃饱了在休息,背景是索县小布达拉宫。

土坯房顶上蹲着看最后一道程序——割头皮和敲人骨的疯子,旁边等待着啃骨头的秃鹫。

另一个令我感到恐怖的地方:

尺犊镇杀牛

才到尺犊镇,镇上的景象很让我这从小怕狗的人害怕。成群的野狗游弋于镇上,它们以捡食镇民丢弃的垃圾为生,与镇民和平相处,对我们这些外来的游客似乎也已司空见惯,视若无堵。但我仍然不敢直视那些阴森森的绿眼睛,不敢在它们面前大摇大摆走过(从小狗与狼的概念对我来讲是等同的)。

我们找了间稍干净的小店准备吃午饭。点完菜正等菜上桌呢,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见到同伴一个个跑出去,我拉了Aiming的手,尽量躲避着那些野狗,也跑出去看热闹。

街道边一大片草坪上钉着两个大木橛子,木橛子上栓着两头牦牛。听围观的镇民讲这是要杀牛吃肉,我赶到时两头牛的口鼻已被绳索绑紧,一头已大瞪着眼睛死透,另一头刚被绑上,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去,也许想到自己也将要步同伴后尘,牛眼里汪着两潭水。我看不到那两潭水下的黑眼珠有任何的仇恨,只看到了无奈和绝望!可怜的任人宰割的牲畜!它脚步踉跄努力想站立着,但最终倒下,舌头伸出唇外,眼神瞪向天空,一阵抽搐后一切归于平静。

人群散去,象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未走远的两头牛的灵魂啊,你们藏在哪里?这场面为我从此至今一直吃不了肉打下了最初的伏笔。这里的人杀牛方式让我前所未有的震惊,我感到我的呼吸渐渐不畅,仿佛被绑住口鼻的还有我。我想尽早离开尺犊镇,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在这个令人毛骨耸然的地方。